• 5年前
在铜仁路的一家菜市场入口台阶处,坐落着黄友良的煎饼店。黄友良常常戴着红色帽子,身着红色制服,套着一件黑色围裙,在贴着红色广告牌的柜台后,熟练地摊煎饼。

他将银色长柄勺内的面糊倒在圆形铁板上,刮片一刮,高温迅速让面糊变成了煎饼,摊匀鸡蛋,按客人口味加料,有薄脆、土豆丝、油条、肉松、里脊肉、蔬菜各式选择。他从事这行23年,但觉得自己还不能称得上是匠人,是位煎饼人,黄友良念出“pancake people”,“在英文里是博而不专的意思”。难得闲暇的时间,黄友良有时会阅读一本名为《匠人》的书。作者申赋渔描绘了一幅失落的乡土中国的缩影,讲述了他的村庄申村里的各类匠人故事,瓦匠、篾匠、豆腐匠、扎灯匠、木匠、剃头匠等。不过这些所熟悉的匠人,却一个个凋零:“这些匠人们,都是我所熟悉的。都曾是日日相见。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。他们来了,又走了,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”这些匠人的故事让黄友良仿佛回到14岁前,那时,他还没有从他的家乡山东沂蒙油篓村走出。他记得给他家盖房的木匠、记得耳畔常会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,还记得爆米花一瞬间发出的巨响,不过这些都只停留在童年了。如今,匠人们中有的改行了,有的也上了年纪干不动了。“现在的匠人都越来越少,都是以工业机械化代替了。如果让黄友良描述自己的故乡,他的脸上会带着些自豪,“我们村的人很多都在城市里做煎饼,油篓村,现在被称为中华煎饼第一村,煎饼之都。”

九十年代初,因为家里欠了十几万的债,14岁的黄友良跟着父母到上海“求生存”。“我们来的时候拿着辣椒面、被子、筷子什么的,不知道到大城市做什么,很迷茫。”他们卖过茶叶蛋、做过油条,直到跟着别人学煎饼,日子才慢慢安定下来。“每天伙食就是煎饼、咸鸭蛋,就是这样过来了。”

几年后债逐渐还清了,还有了点积蓄,黄友良清楚地记得一家人去银行存钱,他眼泛泪光告诉我们:“我爸拿着存折说,我没想到我会有存折。前不久有报道称黄友良的油篓村“家家有别墅、个个有豪车”,他称村里是十几万的房子,车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玛莎拉蒂等豪车。这报道当时给他们也带来了压力。“房东要涨我们租金,其实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。”

对这座城市,黄友良说有第二故乡的感觉:“一个14岁的毛头孩子,到现在成家了,我女儿都已经12岁了。在这里待的时间甚至比老家还要多,要说感情肯定有,对城市有一种眷恋。但面临的生活压力,都不能不让你面对,摆在你面前很多很多。”
在城市与故乡的夹缝中生存多年后,黄友良打算回到故乡油篓村,他想建造一个“煎饼农场”供应煎饼的原材料,“回到家乡去,让城市里的人吃到优质的粮食”。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家人的正面支持,不过他说有些舒坦,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。
订阅我们 :https://goo.gl/wHQT2E
Facebook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MoreBridge/?...
Twitter : https://twitter.com/TvErgeng

推荐视频